陈易微微躬身行礼。
陈氏的每一任官渡侯以及家主都是十分奇特的任命方法,有些时候陈氏的家主便是官渡侯,有些时候,陈氏的家主是陈氏的家主,而官渡侯则是官渡侯。
比如这一任。
这一任的陈氏家主便已经不再是陈瑞了,但官渡侯却依旧是陈瑞。
陈璟只是微微摆手:“叔祖父不必多礼。”
他指了指面前的位置:“只是不知道,叔祖父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?”
等到陈易落座后,面对陈璟的疑问,他却是有些许犹豫了,但只是沉吟片刻,他便开口将一切的原委全都如数说了出来。
等到说完了之后,才安静的坐在那里,等待着陈璟的答案。
“教授弟子吗?”
陈璟的声音中有些许的沉吟,他看着面前的棋盘,眸子中带着思索,但却最终落下一子,只是刹那之间,白龙好像有了“生气”一样,续上了这一口泉眼。
“收为弟子此事不必再谈了,但教书这件事情,的确可以考虑。”
他微微一笑:“但却并非是教授太子一个人,而是.....”
“去往长安学宫中任教。”
这话说的陈易心中一惊,他抬起头,看向坐在那里的陈璟,语气中带着沉肃:“家主的意思是?”
陈璟只是淡淡一笑:“没什么。”
“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,不过那些全都是错误的,你不必再想了。”
“如今局势,退也可,不退也可。”
“全看棋盘之上的人如何操控罢了。”
陈易有些没有听懂,但他却明白,有些时候不懂才是真正的好事。
“那我便与冠军侯如此说了。”
陈璟微微点头。
等到陈易i离去了之后,他才是看着面前的棋盘,眉宇中带着些许的趣味顽劣之色。
其实汉武一朝最危险的,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了。
所有人都认为,汉武帝在晚年的时候发疯,将自己最宠爱的、最信任的儿子给逼死这件事情,是汉武帝“翻车”了,但其实并不是。
翻车的不是汉武帝,而是....刘据和卫子夫。
武帝的一举一动实则都是他自己的计划和棋局罢了,在这一盘棋局之上,所有人,乃至于包括他自己,都是这棋盘上的重要一环,也就是所谓棋子。
对于武帝的算计也好,计划也好,实际上陈璟是能够明白一些的。
一个手握大权,觉着世界都在围绕着他转的人,当他即将失去赖以生存的权力的时候,他就会开始无差别的怀疑、质疑任何人。
这一点,便是为什么“陈氏”先前打出来了这么多“消除debUff牌”,汉武大逃杀这个副本却依旧是极其困难的原因。
人们普遍认为,汉武大逃杀的危险、或者说“戾太子之变”的危险来自于“子不知父、父不知子”上,只要让武帝和太子能够明白对方的心意,就能够轻松的解决这个问题。
然而,事情真的是这样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