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如果屋里是一群刚毕业、涉世未深的小孩子,真可能听得一愣一愣的,搞不好就是一片星星眼,直呼庄总真厉害。
可对这群见惯了场面、不好糊弄的高管而言,这种慷慨激昂,是只过眼不过心的。久经职场历练的人,早就明白这个道理,能说的人,不一定能做,听其言,还要观其行。庄振一番堪称咋咋呼呼的“出场演说”,不光无法给他们带来任何好感,还会让这些在很多大企业呆过的职场精英们,对其心生不信任,甚至戒备。
所以他们此时更关注的,是这个座次的变化,所要给自己部门带来的变数。
等开完了会,大家陆续往回走时,财务总监杜长健手里拿着他那不离身的保温杯,几步走到戴守峥身边,低声道,“这庄总,脾虚。”
“嗯?”戴守峥没听清,“庄总怎么了?”
“我说他‘脾虚’。”杜长健压了压嘴角,“你没注意到么,庄总说话时嘴角总是带着点儿白沫,那是典型的脾虚症状。”
戴守峥还以为杜长健能说出个什么,没想到是养生方面的话题。
“没注意呢。”戴守峥摇了摇头,刚才他坐的离主位确实有点远,而且庄振在吹牛时,他大多时候都在盯着手里的那支签字笔,还真没关注这位庄总说话的嘴角,是一番什么光景。
“这庄总也是个妙人啊,”杜长健举起杯子看了看,“我这百十来块的杯子,要照他当初的本事,能给卖到上千……可能还打不住。”
戴守峥没说别的,只是微微抬了抬眉毛算作回应。他从来不在背后嚼人舌根,所以对于主动凑上来送话的杜长健,他心里会立即生出提防。
这种人,能在你面前说别人的,就能在别人跟前说你的。所以跟此类人,戴守峥向来是一字不多,从不表态。
不远处的人力总监叶友声先咳了几声,又快走几步跟到了杜长健身边,“杜总,这什么情况呀?”
杜长健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这庄总上来就是这么一通话,丁总一句话都没说。”
叶友声是领康英智多年的老人力总监,所以他对这些人事变动格外关注,他皱出一脸深深的纹路,“可刚才会上,也没提任命啊。”
“老叶,”杜长健伸手拍了拍叶友声的肩膀,“这不都明摆着的事儿了么?”
“不是,我就说,他之前再能营销再能卖货,他那公司也就一百来号人。他管过这上万人的公司吗?别告诉我他要替了丁总啊。”顶修贤也就罢了,顶丁德勋?够格么?
叶友声有些看不上这庄总的做派,对其能力深表怀疑。在老同事面前,他也没搂着,心里怎么想的也就怎么说了。
“他管不了……”杜长健一顿,回头看了后面没人,才继续道,“管不了这么多人的,就给裁成能管得了的规模呗。你没听他那个意思,应该是想着减员增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