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宁知越与虞循相视一眼,问她:“你可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春儿摇摇头,“不知道。奴婢也是近几个月才被调去帮文花匠送花的,与映秋娘子熟悉起来也是这几个月的事。从前听人说映秋娘子性子孤僻刻薄,还以为不好相处,其实真与映秋娘子相处起来并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坏。她极爱琵琶,于琵琶一道钻研很深,对自己技艺要求也极严,与人交谈说不到两句便转入与琵琶有关的事情上,不能自已,或许是因为这个,才叫人亲近不起来。
“奴婢听闻映秋娘子当年是自荐入府,究其原由说是驸马通晓音律,曾补全了几支残缺的曲谱,又能自己作曲,映秋娘子心生仰慕,希望能得见驸马填补后的曲谱,这便是前头说的公主赏赐的曲谱里收藏的曲子了。”
“那映秋当以驸马为知音吧?”
春儿抿着嘴,眉眼都挤在一处,似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,虞循让她尽管说,不必忌讳,春儿道:“也不是忌讳,只是觉得宁娘子说的当是常情,可奴婢回想下来,每每提起驸马,映秋娘子都未曾给予回应,只道公主如何如何,所以奴婢也不知怎么回答。”
“那后来呢,她回了你那句话之后?”
春儿重整思绪,回想到当日,继续说道:“因着奴婢这句话,映秋娘子回了那一句,脸色也淡淡的,不再开口,奴婢也想不通自己如何说错了话,心里也颇为不安,就是这个时候想着事,才未曾注意到您与冬珠。”
当时,她与映秋俱是沉默地走着,映秋似乎因为方才的事颇为感慨,而她顾着打量映秋的神色,未曾注意到边上有人退了一步……
就在这时,宁知越与她撞上,她只觉身子倾向一旁的映秋,担心撞了映秋,她会更不高兴,努力想要站稳。最终人是站稳了,花瓶打翻在地。
她看着一地被打落的茶花和竹叶,心里的恐惧开始放大,若是被上头的主子知晓,肯定少不了一顿罚。这个时候映秋在做什么呢?她记得自己站稳时,映秋已经蹲下身将琵琶放置在身旁,蹲下身帮她捡花,但看着满地的花枝她似乎也不知从何收起,手顿了许久,才去将地上掉落的花枝重新插进花瓶,散落的花朵也装进托盘里,动作之利索,都不等她反应过来,也无需宁知越帮忙。
当时她本想着这事是宁知越的错,就算受罚也得将这个“罪魁祸首”推出去,但映秋此时突然的一句:走吧,这花我帮你处理。
她只当映秋要替她开脱求情,满怀喜悦感激,后来才知道映秋的意思是帮着她换掉摔坏的茶花,改用其他品种,重新插花。
她当时也是担忧顾虑,怕被发现,是映秋告诉她,那瓶花摆设在水榭里也鲜少有人动,公主更是不怎么留意,而文花匠在外苑,参与了此事的宁知越和冬珠也都在外苑,他们进不来内苑,只要过了今日,谁都不会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