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启正正愁与陈家攀不上关系,有了这一层同族的联系,日后更是方便来往,自然乐意效劳,来往陈宅也颇勤快。
不过,陈兴文虽是请他办里族谱一事,平日里也少见他,更是未避免他们上门,时不时打发人去给他们送些家用银钱,因而那些年除非遇上族里诸如祭祀之类的要事需当面商议,那些年里陈启正见陈兴文的次数也不多,听到的陈家事还不如城内百姓周全。
直到陈兴文父子突然失踪,留下了偌大的家业无人打理,陈启正以为有机可乘,兴冲冲到了陈宅以陈兴文叔父之名接手了陈家。
只这天大的喜事只让他高兴了三日,此后上门来讨债的人络绎不绝,陈启正不以为意,以为陈家的家业是禁得住填补这些窟窿的。
可讨债的人每天都有,数额不等的账目眼见使得陈家账房脸色一天比一天垮,账上的现银没有了,便抵换铺面、田地,直到这些都没有了,陈家的债还是平不了。
陈启正这才醒悟过来,那父子二人分明是知晓这是个多大的烂摊子才跑路的,那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。
当日当着南漳县的百姓接下这个烂摊子,所有人都盯紧了他,陈启正是躲不了也逃不过,眼见陈家的产业都抵换完了,只剩一个金玉雕饰,富丽堂皇的宅子,把牙一咬,将宅子里值钱的物什一一抵当了,最后又将陈宅给典卖出去,这个债务才算是彻底了清了。
至于陈家的那些债务,当年留了明细,也都一清二楚、实实在在,只陈启正瞧着心里犯堵,一把火都给烧了。
宁知越暗忖,债务是陈启正自己亲手所还,应当做不得假,但在她离开南漳县之前,陈家的生意已开始交由阿弟打理,又有曹荣帮衬,怎会有如此庞大的债务?
正想着,虞循指派李漳前去探路寻人,不多时,李漳领着几个短打赤脚裹满泥浆的人过来。
到了近前,仔细一瞧,为首是个年近六旬,须发皆白的老汉,衣衫上打着补丁,却还算周整,这人应当就是陈启正了,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手脚沾泥,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和两个青壮的男子,想来是他妻儿。
应是李漳已告知他们的身份,几人手忙脚乱的稽首行礼后,忍不住抬头望宁知越这边偷觑着,与身边妇人低声嘀咕两句,继而呵呵笑道:“这位娘子果真与小民那侄儿模样相似,当真是亲叔侄哩。”
姚琡听了这话本觉得心惊,悄悄瞥了宁知越一眼,见她并无多大反应,想起之前在慈安寺被她教训过,敛了慌乱反问道:“怪了,我来此地从来只听说敏敏与阿玉长得像,何曾听人说过她与陈老爷相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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