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她脸色陡然沉下来,出神地望着墙脚一颗钻出石缝的小草,那颗野草不知是如何躲过花匠们的修理,却被人踩踏得磨去了半数的叶片,残余的根茎还顽强的藏身在石缝间,等着再度钻出来。
“虞循说你那日可能在书铺见过其他人,那人针对冯昭,是不是……”这些真相如同刀刺一半将众人的心都凌迟着,那是钻心的疼痛,被人掐住脖颈扼住喉咙般难以顺畅呼吸,但这是真相,从宁知越口中才能知晓的最清楚彻底的真相,也是将宁知越的心与情从她身体里剜出的刀子,姚琡不能不急着将这把刀子拔出,以希冀减轻她的痛苦。
宁知越闻言呆呆地将视线转向虞循,释然地笑了,“你猜的都对。去岁十二月汜州的消息传到京中,他就发觉了问题所在。他派人找到我,将姚珲对我隐瞒的那一部分真相告诉了我,并且许诺会派人来相助,予我一切方便调查出真相,你是他派人明面上调查此事的人,我与袁志用才是真正帮他达成目的的人,为此,他以汜州作筹码,待事成之后拱手让于袁志用。”
虞循身躯猛地一震,他当然知道圣上能登上皇位除了当年的时机,他本人的手段也不会软弱,但这不妨碍他政治清明,爱民如子。
宣王府、冯家、阮家早已被他全部清算,时逾数十年,他还不肯放过冯昭,甚至毫不顾惜汜州百姓的安危,视他们如蝼蚁一般,处心积虑的设计了这场戏码。
他真的只为除了冯昭吗?那何以选择宁知越作为这场戏的主角,将平南王府与姚珲都卷入其中?
这样的人,还是他从前尽忠职守,一心追随的仁德之君吗?
这边宁知容急切道:“你既知一切,便该徐徐图之,又为何要应承下来?你可知道你将自己置于何地,给宁家和平南王府留下了怎样的把柄,若你真替他们达成了目的,汜州将乱成什么样子,那么多百姓的安危你也能置之不顾,你于心何忍?”
“别和我说那些大仁大义的道理,你问我于心何忍,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个狗皇帝,问问平南王,问问姚珲、袁志用……在他们手底下死去的百姓还少吗?汜州的困局难道是我造成的吗?我只是为了求一个真相,二哥要我顾大局隐忍,我被算计、利用,你们又要我退让,我也想问问你们的良心呢?你们的脑子呢?
“你真以为没有我,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吗?你顾虑平南王府,顾虑宁家,何曾想过当年的陈家本就是被当做一颗弃子,我才是受害人,罪魁祸首是你们尊奉的那位皇帝。他为夺皇位弑兄杀弟,软禁先帝,使得宣王及其家眷做了他与先帝明争暗斗争权夺位的棋子,阮家与冯家遭牵累满门尽灭。
“可是,偏偏他得位不正,做贼心虚,得知萧铉和冯昭还活着,他日夜不安,从京城到汜州,他为将这二人赶尽杀绝,萧铉逃亡藏身之处,他枉杀了多少无辜百姓,这样的人,也配做一国之君,也配你们谨小慎微的表忠心、让步?”
宁知容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砸得晕
头转向,又被宁知越这等张狂悖逆之言骇得心猛烈胀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