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林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深处,青年燧石读完《宴清报》,胸中掀起惊涛。他像在黑暗中骤见光柱,那些缠绕心头关于社会经济的问题,竟在万里之外找到了某种答案。他在给友人的信里说:“同泽理念与我的《资本论》论述何其相似!其对公理的执着,对劳工的厚待,正是吾辈所求。”他当即决定与同泽党联络。
咖啡馆桌上,燧石把那《宴清报》拍在《资本论》手稿上,咖啡渍洇开,恰好漫过“剩余价值”一章。恩格斯放下烟斗:“卡尔,快看这句——‘同泽党将工厂三成利润用于工人造房’,这与我们的‘劳动价值论’,简直殊途同归啊!”窗外,汉斯国军官列队走过,马刺铿响,混着燧石笔尖急走的沙沙声,奇特地交织在一起。
阿姆斯特丹交易所里,荷兰商贾对着炎华国股票的价牌惊呼。一位在爪哇种过胡椒的老掌柜指指点点:“怪事!同泽党办的那些官家农场,胡椒收价比咱们荷兰东印度公司还高出一成!”话音未落,交易所黑板上的炎华铁矿股价格猛涨三成,粉笔灰簌簌落在“自由港政策”的通告上。
同一时间,炎华与突阙海战的消息在洋人报上炸开了锅。铁甲舰的威力,叫列强海军心惊肉跳。伦敦《海军时报》掰开了揉碎了研究炎华铁甲舰,火力、装甲、航速,处处压人一头,文章末尾直接向海军部疾呼:快马加鞭,咱们的铁甲舰,造!快造!
圣彼得堡冬宫的地图室里,尼古拉一世沙皇用佩剑狠狠戳着黑海战图,剑尖“啪”一声断在炎华国“吉野级”铁甲舰标记处。“他们的炮能打穿三寸铁甲!”陆军大臣戈尔恰科夫捧着刚仿制到手的米尼步枪——枪托上那袋鼠图案刺眼——想起炎华国特使基谢廖夫早前的警告:“炎华卖给咱们的‘光荣级’,比高卢国正画图纸的同名舰,航速快出两节不止!”
尼古拉一世沙皇盯着“光荣级”蓝图,眼放精光。这坚船利炮,正是他国在黑海与约翰国、突阙角力的本钱!他立刻召见海军将领,严令:铁甲舰的建造,提速!务必与炎华军事往来更密。
高卢国《海军周刊》则被伊万国的“光荣级”吸住了目光,那舰形、那战力,竟与自家图纸上的“拿破仑号”惊人相似!海军高层震动,不得不重新掂量造舰方略。
高卢国海军部会议室内,部长保罗·德·拉马迪埃尔捏着一份关于“光荣级”的详报,手有些抖:“这就是炎华国的‘光荣级’?装甲、火力、航速……和我们还在纸上的‘拿破仑号’,怎会如此相像?天意如此么?”
“部长阁下,绝非偶然!”一位参谋目光灼灼,“我们的消息,炎华人在铁甲舰上已经领跑。他们这一成功,不光证明此物是海战未来主炮,更给咱们树了个活榜样!”
一位白发老元帅喃喃自语:“不是图纸被窃了……是这世道,再也容不下旧日的风帆了。”窗外,塞纳河边,一座新铁甲舰的龙骨正被吊上船台,那船头的轮廓,已隐隐伏伏有几分炎华国“伏波级”的影子了。
拉马迪埃尔用力一点头,心中决断:“传令!‘拿破仑号’的研制建造,必须全力以赴!我们高卢的海上利剑,绝不能落人后手!”
伦敦朴茨茅斯军港里,约翰国工匠拿着炎华铁甲舰的情报图样,眼珠瞪得溜圆。一位参与过“勇士号”建造的老木匠,突然扔下墨斗:“看这!人家的装甲接缝,用的是镍钢榫卯!比咱们的铁铆钉,省了三成工!”远处,正在铺设龙骨的“黑王子号”铁甲舰旁,堆满了从炎华运来的特种钢材。
纽约华尔街电报局,哒哒作响。报务员刚把炎华铁甲舰的参数敲成电码。来视察的海军部长本杰明·富兰克林·巴特勒猛地站住:“二十二节?!比咱们的‘莫尼特’乌龟快一倍!”他猛地转身冲秘书吼道:“立刻通报国会!钱!拨款造真能闯大洋的铁甲舰!南半球那条红龙,不能让它独霸大洋!”
当炎华的《宴清报》随船抵达马赛港时,高卢国海军部地下室里,一群年轻军官围着偷拍来的“光荣级”照片,眼神像在朝圣。一位上尉用匕首尖指点:“看这炮廓的摆法!比咱图纸上的‘光荣号’少了两道支撑梁,反而多扛起两门速射炮!”烛火摇曳,没人留意墙角蛛网里,一只蜘蛛正慢条斯理地结着一张酷似炎华舰徽的八卦网。
紫宸殿的观星台上,胡泉望着西面天空异样的云气。李冰递上新到的海外剪报。“燧石先生在伦敦为文,说咱们的同泽理论是‘南半球的《资本论》实践’,李冰指尖轻点着报纸边缘,“高卢国《世纪报》却是惊呼,咱们的铁甲舰设计,‘偷了他们魂儿去’!”
胡泉手指抚过案头“伏波级”铁甲舰模型的船头,那龙纹在灯下流动着暗金。他想起系统提示音里的“文明共鸣”,忽然了然:那些铁甲舰的近似,理论的相通,绝非偶然。殿外,同泽党校的学员正在高唱新编的《赤土同泽歌》,歌声穿云裂石,与悉尼港的汽笛、西陆各国铁甲舰开工的锤砧声,汇成一阕横跨半个地球的交响。
同泽党的影响在涨潮,列强对铁甲舰的着魔也在升温。一个崭新的大时代,正披着铁与火的甲胄,隆隆而来。在这时代的滔天巨浪里,炎华国和她的同泽党,劈波斩浪,俨然已是执旗人。而紫宸殿深处,李冰正凝神提笔,为明日《宴清报》挥就新篇标题:
《铁甲与赤文:论新时代的两道曙光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