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“来人,给我绑了!”罗成义指着街边酒楼门前的一根廊柱子:“就绑在这!”“绑三天,我看这三天,谁敢救他,谁敢给他一口水喝!”
“大人,大人!”随着程差役巡逻的另一个瘦高差役刚刚趁乱跑出了人群,他边往衙门里跑边喊:“大人不好了,罗作义把小程抓了!”
潭同在衙门里的椅子上坐了很久了,他为官十余载,在这里判了许多案子,可以说得上为老百姓伸张了些冤屈,做了些实事。但是这一刻,他坐在熟悉的位置,感到深深的无力。他知道,仅凭他自己,根本无法将罗成义绳之以法,就犹如蜉蝣撼树般自不量力。罗成义背后有徐中天,徐中天背后有朱知府,朱知府背后,还有位置更高的人,这是一条从下游向上游输送利益的链条,大盛腐败之风久矣。
“大人。”瘦高差役期望的目光看向他。
他知道,无数百姓期望的目光也都在看向他。
他沉静的,觉得自为官以来最为清醒的,下了可能是他最后的一条命令:“抓!”
大麦乡那头。
天越来越黑,柳柏在家中焦急踱步:“怎么还不回来?戌时了。(晚上七到九点)”
“小满,你再出去看看,看你哥下没下山。”
“哥夫,我已经出去八百趟了。”
“不然,咱们上山找找,接应接应我哥。”
秦小满心还很大,没想到秦锋可能受伤可能遭遇意外。
柳柏心里七上八下,他想起秦锋的爹,秦锋的娘......心中愈发不安。
温着饭的锅里水汽犹在,灶膛里偶有噼啪声响,火星附着在木柴上,只待一阵风就能重新燃起火焰。
“呼”
“呼呼”
几下猛吹,火光重新开始跳动。
摆动的火光之后,是柳柏秀眉紧蹙的脸:“我们进山,去找你哥。”不论什么情况,他都得寻人,去弄个明白。
柳柏举着一个大火把,秦小满拿着小的,两个人走出家门。刚给院门落了锁,一转身,三三两两的火堆向他们移动而来。
柳柏最先看清的,是田娃,黑蛋和铁军。
“柏哥儿,上山怎么不叫我们?秦锋回来该跟我们生气了。”
另一堆火紧接着从左前方而来,为首的是高树,后头跟着两个高家人:“上次猎熊我在,这次打虎我们也凑个热闹!”
“加上我们!”白盛风风火火的从右手边的方向跑来,左右跟着他的两个朋友:“你们这都不行,看我的火折子,风吹不灭还不掉火星,来来来,把火把灭了用这个,省得把树林子点着!”
“还有我。”
“算我一个。”
“我没来晚吧?”
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村里的年轻汉子举着火把过来,人数竟然已经有二三十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