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晶在内袋持续发热，频率加快，像是在接近什么。
七步后，左侧岩壁出现一道窄缝，仅容一人侧身通过。
缝内漆黑，风从里面吹出，带着一股腥甜，像是血混着香料烧焦的味道。
我停下脚步，用匕首轻轻探入缝隙中试了试。
刀身刚进去一半，一股吸力猛然传来，几乎将刀扯脱手。
我立刻抽回，刀尖已变得滚烫，表面浮现出细密符文，一闪即逝。
活体机关装置。
我退后半步，从内袋取出黑晶，隔着红绳握在掌心。
它震动得更剧烈了，像是被缝内的东西召唤。
我闭上右眼，用左眼观察缝隙深处——有光。
极微弱的蓝光，在缝隙尽头一闪一灭，节奏与黑晶共振完全一致。
就是这条路。
我重新将黑晶塞好，调整乌恩的姿势，让他趴在我背上更稳。
刚要侧身进入，脚下突然一滑。
地面沟槽中渗出黑色黏液，正缓缓流动，像是有生命般朝缝隙方向汇聚。
我低头看，黏液里浮着半片指甲，边缘刻着细小符号，和乌恩戒指上的纹路相同。
蛊虫残骸，它们在追踪宿主。
我紧抿着唇，抬脚跨进了那道缝隙。
吸力立刻缠上身体，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拉扯。
我用匕首撑住两侧岩壁，强行控制下滑速度。
黑暗瞬间吞没视线，只有黑晶在内袋发出微弱震颤，指引方向。
下坠约十丈，地面突然变硬。
我踉跄站稳，背上的乌恩发出一声低哼。
前方出现一条石廊，两侧立着青铜人俑，每尊都手持铃铛，铃舌空悬。
人俑脚底刻着符文，与之前通道的蓝纹相似，但颜色发黑，像是被血浸透又风干。
我贴着墙根移动，每一步都避开地砖接缝。
走到第七尊人俑时，黑晶突然剧烈震动。
我停下，盯着那尊人俑，它的铃铛，微微偏转了半寸。
不是风动的，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我缓缓后退，手摸向匕首。
就在这一瞬，人俑的铃舌突然自行摆动，发出极轻的一声“叮”。
声音未落，整条石廊的符文同时亮起黑光，人俑的眼眶中浮出幽蓝火点。
它们醒了。
我转身就跑，肩上的乌恩撞在岩壁上，发出闷响。
身后，铃声接连响起，不是音浪，而是某种低频震动，直透骨髓。
地面开始震颤，砖缝中渗出黑液，迅速蔓延。
前方出现岔路，左道上升，右道继续下沉。
我来不及细看，本能拐向右侧，黑晶的震动更急，像是在催促。
跑出三十步，前方岩壁突然裂开一道口子，风涌而出，夹杂着雪粒与金属冷香。
我猛地冲了出去，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，直直地坠了下去。
风在耳边呼啸，乌恩的躯体突然变得极轻。
我伸手去抓，却只摸到一片半透明的鳞状皮肤，从他脖颈蔓延至肩胛。
他不是人。
这个念头刚起，下方亮起幽光。
一座半塌的图腾柱矗立在雪谷中，柱底石龛空着，但地面刻着与金手指画面完全一致的星轨纹。
我还没落地。
黑晶在内袋炸开一道剧震，像是被什么东西锁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