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大早,张须陀便告辞离去。
李渊站在城头,看着张须陀领着人马狂奔而去。
太阳刚刚升起,城墙上的光并不刺眼,李渊看的颇为清晰,巨大的城墙将那阳光一分为二,张须陀领着人马,冲进了那无光的阴影之中,消失在了天边。
李渊只是眯起了双眼,盯着远处。
一言不发。
.......
城内,小院里。
李玄霸的日子颇为枯燥,重复。
锻炼身体,学经典,这两件事来回的做。
他基本上不怎么闲着,不是在书房读书,就是出来锻炼。
三石手里拿着布帛,她看到这块用来擦汗的布帛时,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想将其偷走,这也太好看了!
不过,在这些贵人眼里,这东西只能用来擦汗。
李玄霸此刻正在举石担。
这东西极为沉重,两头粗,中间细,这是用来打熬力气的,许多将军们都会进行类似的训练。
李玄霸咬紧牙关,穿着短衣,使出了吃奶的劲。
石担缓缓离开地面,被李玄霸一点点的扛起来,随着李玄霸的双手用力,石担终于又离开了他的肩膀,被抬上去,他的双手抓的稳当,又缓缓放回背上,再慢慢降低身体。
如此不断的重复,他的额头上早已被汗水淋湿,每一次举起,都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
刘丑奴站在一旁,随时做好了接住的准备,不能伤到郎君。
三石看的一脸茫然。
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些贵人为什么都喜欢折腾自己,他们又不需要挑粪,在这里扛这个无用的担子做什么呢?
可看着李玄霸的脸整个都被汗水淋湿,已经睁不开眼,她还是赶忙上前,为李玄霸擦去了脸上的汗水。
李玄霸道了声谢,而后继续操练。
李玄霸双手的颤抖愈发的明显,他的表情也愈发的狰狞。
三石看的都有些莫名心疼。
如此操练了许久,李玄霸终于丢下了那沉重的石担,整个人累的几乎脱力,险些摔在地上,刘丑奴将他抱起,在一旁铺了席,让他躺上去。
三石又赶忙上前为他擦汗。
李玄霸气喘吁吁,脸上却满是笑容。
“老丈,我今日又多举了十次!”
刘丑奴点点头,“三郎君,不可太拼,还是要多注意....”
“无碍,王医师昨日才来过,我无碍的。”
刘丑奴听到三郎君这么说,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三石明显还是有些害怕刘丑奴的,刘丑奴在的时候,她都不怎么敢说话,只有刘丑奴离开的时候,她才会跟李玄霸聊天。
“我不明白,你举这东西做什么啊?这有何用?”
“这是打熬力气的办法,是我父亲告知我的,你知道吗?古代有些大力士,甚至能举起鼎....”
“所以呢?举起来的话,有人给吃的?”
李玄霸笑了起来,“我这么做,是为了让自己足够强壮,我大哥,我父亲,还有许多人,他们都说我有猛将之资,说我将来能变得十分强壮,能保护更多的人,所以,我要努力锻炼!”
三石大概明白了,她说道:“城东破庙里有个叫赵独眼的,他就很强壮,四五个偷儿都打不过他,他就抢了我的庙,让周围的偷儿给他交钱,不给钱便拳打脚踢,七石就是被他活活摔死的,他每天都能吃饱....强壮些确实好用。”
“用来欺负人便不对了。”
“我锻炼不是为了欺负别人,我是想保护....就你方才说的那些偷儿,让他们不再被赵独眼这样的人欺负。”
李玄霸说着,忽问道:“对了,你怎么会叫三石啊?你是个女娃啊。”
“有什么不对?”
“女娃的名字都应当很好听.....”
“三石也很好听啊。”
“那你姓什么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我刚出生就被丢了,没人要,是那城东小庙的主持把我捡了养大的,他捡了好几个孩子,我是他捡的第三个孩子,就叫三石。”
“那他们呢?还在城外吗?”
“死了....”